曾经光荣和身份的象征。
我小时候对有些词语的发音有些困难,比如“姥姥”“姥爷”我就不会发音,所以,我只能叫“爷爷”“奶奶”,我的“姥姥”“姥爷”,都被我叫成了“爷爷”“奶奶”。
这条路向左一直走到头,就到姥姥家了。
我们厂的路网很简单,呈“T”形,经常的道路走到厂区中间后,就是办公大楼,在楼前与一条道路垂直相交,左边的道路通往“下面”,右面的道路通往三连。通往三连的柏油路的尽头就是姥姥家,从这个柏油路的尽头左拐就到三连的地面了。姥姥家的厨房窗户就正对着马路,站在办公大楼门前的路上,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姥姥家的那扇横排的三扇窗户,窗户不大,而且黝黑,在一正面土黄色的墙上面非常显眼。距离地面的高度是大人站立时,眼睛刚好从窗户可以平视,而小孩子要想看外边,只能踩着凳子才能从那扇小窗户后面望出去。因为窗户小而且有窗纱,人从外面看不清里面,而从里面却可以看清外面。
这不是姥姥家的窗户,但让我想起了姥姥家的窗户。这是五七连的窑洞车间,姥姥曾经在这里工作。
窗户外面到马路有几米是没有铺柏油的,姥姥姥爷就把这里平整出来,不论春秋冬夏,这里都被姥姥姥爷扫的干干净净的,嫣然是个“小广场”。这样我们家的小孩子就可以在这里玩耍了,周围邻居的大人和孩子也喜欢到这里聊天、玩耍,这里不仅平坦而避风向阳,即使冬天,正午的时候,大人可以搬个小板凳,坐在这里晒太阳,打毛衣,小朋友们可以在这里踢毽子、跳皮筋,我还在这骑过小自行车。
我们厂的马路都是自建的,原来都是砂石路面,后来都铺成了柏油路。我从家里出来沿着柏油路就可以走到姥姥家,开始一个人不敢走,需要父母送,后来,道路熟悉了,可以一个人走了,我只要走到办公大楼门口,就可以看见姥姥家的那扇窗了,虽然窗户又小又黑,看不清里面的情况,但我依然憧憬着姥姥就在那扇窗户后面等我,一想到这里,我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,也不害怕了。我一到了姥姥家,就有了无比大的安全感和归属感,推开大门,就迫不及待的喊“奶奶,我来了……”,姥姥总会大声地回应“是江江(我的小名)来了……”,我会循着声音的方向去找姥姥,只有看到她,我才会踏实,然后,就是各个房子都跑一圈,看看姥爷在不在,看看舅舅、舅母、表弟干啥呢,看完后,我会自己找水喝,然后跑到八仙桌上看小人书,或者在院子里骑小自行车,和表弟一起玩玩具,总之,在这里非常放松,尽情地玩耍,天气好的时候,姥姥会带着我和表弟在窗户外面的“小广场”玩耍,主要是让我们在这里晒太阳、补补钙。
在小广场上,大人和小朋友都很多,大人们会组织小朋友们做游戏,有一个练嘴皮的绕口令的游戏,至今记忆犹新,就是每个小朋友轮流念“飞机飞机落一落,让我奶奶坐一坐”,就这么两句话。为什么念这个绕口令呢,因为我们厂在飞机的航线下面,每天都有很多飞机从头顶飞过,一有飞机飞过,小朋友们一只手指着飞机,嘴里念这个绕口令,每次让我念这个绕口令,就满肚子的不乐意,为啥只让我奶奶坐一坐的,我不能坐吗?我心里这么想,在念绕口令的时候,就把绕口令给改了,“飞机飞机落一落,让我奶奶坐一坐,我也要坐一坐!”此言一出,立即引得在座的邻居哄堂大笑,并以此为笑料广为流传,最后,都传到我父母的耳朵里了,我父母听到了,笑的眼泪都出来了。大家都以此得出结论,独生子就是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,还有些爱嚼舌头的老太太见了我,还会议论 “这就是老梁家的那个让飞机落一落,让奶奶坐一坐,自己也要坐一坐的外孙子。”我听了,总会不屑一顾的头一昂,迈着我的小正步从她们面前走过。拿一句名言来解释我当时的行为,“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说去吧。”
小时候,每天都能看见很多飞机拖着尾烟,从头顶飞过。
由于我每天到姥姥家的时间基本上是固定的,所以,姥姥会在那个时间从窗户上看看马路,看看我来没有,如果看到我来了,就会在窗户后面喊我“江江……江江……”,并向我招手,虽然窗户很黑,但我依然能隐约看到,我听到她叫我,就会边喊着“奶奶……奶奶……”边撒开小脚丫奔向着那扇窗户……